2016年10月1日 星期六

詞彙-職是之故

簡單說,「職是之故」,可以直接翻譯成"因為那樣"、"因此"。
他不是一句成語,論文、公文會使用到的詞彙而已。
而在國語辭典裡面,就只解釋「職是」=因此、惟此。

怎麼用呢,舉例如下:
因為你論述是對的,所以如何如何=你論述是對的,職是之故,如何如何。 

閱讀-心理-李松蔚<影響力是一個虛妄的說法>



全文:
這個系列的幾篇文章,改編自我的知乎Live :《人際互動的奧秘》。

這可能是知乎史上第一場人數過萬的Live ,對我來說也是一次巨大的挑戰。
感謝所有參與者,Live 結束之後,我收到了大量的提問和反饋,幫我更明晰了很多想法
。經過整理,我打算把一些觀點以文字的形式總結出來。
這場Live ,講的是人際互動中一些基本的道理。

互動最基本的定義是,一定有雙方或多方角色的參與,不是單方面的事。
今天這篇文章將圍繞這個定義展開。


在Live之前,就有一些朋友提問:該怎麼樣提高我的人際能力?可不可以教我一些辦法?
我跟什麼樣的人相處都處不好,原因在哪裡?
這是很常見的問題,我們接下來的討論也許可以有助於提高「能力」。
但是我首先要說,社交不是「能力」的事。這種看待問題的方式,缺少互動的思路。
社交是一個雙方的遊戲,而不是你的單人舞。


把社交當成自己能力的人,往往無視對方的特異性。
有人說:我的社交能力超強,不管你是三教九流什麼人,我都能一分鐘混熟。
這個說法,我們一听就覺得目中無人。你會躍躍欲試地想:真的嗎?來跟我處一下試試?

但是我們很少想到,「我跟什麼樣的人都處不好」這個說法,也是同樣目中無人的。
只不過因為這句話太卑微了,自戀得更隱蔽一些而已。

這種自戀彷彿是說,只要遇到了我,不管你是誰,不
管你有多想跟我搞好關係,我一定可以讓這段關係失敗。這句話抹煞了別人的「能力」。

跟什麼矛都穿不透的盾,遇到什麼盾都擋不住的矛,是一個道理。


在一個互動當中,沒有人可以單方面做主。
我們每個人做的每件事,都是在從自己的角度,
發起一個對關係的定義,然後等待對方的回應。
 ——所以,你要說自己是一個處不好關係的人,首先得看跟你相處的那個人同不同意。

現在我把文章推給你。我也發起了一個定義:請你看我的文章。
你接受了這個定義,我在這段關係中才能成為作者,而你成為讀者。
但是,你也可能「啪」地一聲把文章關掉了。

這說明你不接受我對關係的定義。你發起了一個新的定義:你很忙,最近不想听我說話。 ——當然了,我也只好接受你的定義。

我們來來回回就在做這樣的事。
說的每句話,做的每件事,甚至不說話不做事,
都是在定義關係,等待別人的認同或不認同。
哪怕一個人在公共場合閉著眼睛睡覺,也是在向周圍的人發布他對關係的定義:別來煩我!
互動的本質就是:一方發起定義,另一方選擇認同或不認同。


如果對方認同你對關係的定義,看起來就像是在這段關係裡,你掌握了主動權。
但其實——永遠不要忘了這一點——這裡有對方給你的權力。

我寫這篇文章,是因為我知道有人會看。
我對你們說:「我會寫一篇文章,你們一定要看。」
你打開了這篇文章,同時對我說:「我們會看你的文章,你一定要多寫寫。」
我們相互發起對讀寫關係的定義,並且認同對方的定義。這段關係才得以形成。
它不是我一個人的事(反正我寫了你一定會看),
或你一個人的事(反正你要看我一定會寫),把我們雙方分開,這件事就不成。

你在公共場合睡了一大覺,沒有人來煩你,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。
你要感謝身邊的每個人。他們讀懂了你發出的信息,並選擇尊重你的意願。


這就講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,授權
授權並不是像我們傳統理解的一樣,某一位領導,通過一個儀式,
發一個聘書或者徽章之類,我們就獲得了某種權力。
授權發生在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,
只要一個人接受了你對關係的某種定義,他就是在對你授權。

你打開手機,點進一個app,就在授權這個app佔用你的時間。
看一篇文章,就在授權這篇文章影響你的思想。
聽我講這場Live,你就在授權我成為這一刻的講者。

如果是在一個真實的課堂上,我走進一個鬧哄哄的教室,走上講台,清兩聲嗓子。
我發起了一個定義:「別說話,都看著我,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說話」。
換句話說,我試圖把現在的情境定義為「上課」。
如果學生們不認為我是老師,或者還不到上課時間,
他們就拒絕授權給我,該說笑還是說笑。只有等他們認可我是老師,
該聽我講話了,他們才會迅速安靜下來,配合我的定義。

假設一個外星人觀察到這一切。
它可能會大為驚訝:「這個人有什麼魔力?他只是清了下嗓子,其他人就不說話了!」
它也許會提出一些虛妄的概念來解釋這個「魔力」,
比如,給它起名叫「影響力」或者「權力」:
好像是因為我擁有這種神奇的力量,才會讓台下的人俯首聽命。
它開始研究怎麼形成這種力量,它甚至得到了一些結論,
比如跟我的學歷有關,跟我準備的PPT有關,跟我清嗓子的節奏有關……

它把一個不存在的東西當成了越來越大的真實。
這就是人際關係當中最大的奧秘:沒有人可以單方面做主,不管看上去有多像如此。


如果把「影響力」這種東西(它可能有很多別的名字:權力、領導力、控制力、
攝受力、說服力、人格魅力、氣場、高情商)當作客觀的存在,
一個人就會走到非常狂妄的路上。
他追求通過自己單方面的修行,可以掌控一段人際互動,
眼睛裡就看不到活生生的人,本質上是要把別人變成可操作的對象。

想要按自己的意志調教伴侶的人是在做這件事。
研究怎麼樣寫出爆款文的自媒體作者是在做這件事。
教授人人都可以快速發財的課程也在做這件事。
毫無疑問他們有可能獲得成功。
伴侶接受了他們的調教,讀者點開了他們的文章,客戶購買了他們的商品。
他們(以某種很有算計的方式)發起定義,對方(按照被算計好的結果)選擇了認同。
這個過程仍然是在取得授權。
 ——無論他們多有技巧,仍不得不承認,他們的成功來自於對方的恩賞。


如果要完全抹煞對方的權力,
除非使用暴力,把對面的人變成一塊因為痛感而屈服的血肉,不再有掙扎或反抗的餘地
一方發起定義:我就是掌控者,你是服從者,
另一方無論認不認同,看上去好像都只能接受這個定義。

當然,就算到這個程度,也有人還是可以選擇不認同。

所以永遠不要認為自己是主動的一方,
以為自己單方面地做到了被人愛戴,
被人欣賞,被人疏遠,被人厭惡。你只是沒有注意別人如何授權給你。
也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是被動的一方。你只是沒有注意自己是如何授權給別人。


後面這種情況同樣會造成一部分人際難題。
比如,我收到一個女生的來信,說自己的一生「被一個渣男毀掉了」。
作為一種抱怨的氣話,我們可以理解這種說法。
但如果她想做點什麼不一樣的事,她就需要去認識自己授權的過程:
她是如何讓一個渣男掌握了「毀掉她一生」的權力,
或者更準確地說,她是如何說服自己相信「有一個渣男掌握了毀掉她一生的權力」的。

這很難,因為授權的過程往往很隱蔽,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念之間。
需要長時間的自我覺察與訓練。
否則,我們只會看到別人說了什麼,做了什麼,就覺得是那個人的某種魔力,
就把功勞或罪過都歸到「那個人」身上。是他在影響我,他在領導我,他在掌控我。

而要想以一種更自由的姿態參與到人際互動裡,
就要承認人際互動的第一個真相:
他在定義我們的關係,我也在定義我們的關係,
當且僅當我們認同對方的定義之後,這個互動才會以這樣的形式,對我們雙方產生影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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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
互動最基本的定義是,一定有雙方或多方角色的參與,不是單方面的事。
社交不是「能力」的事。這種看待問題的方式,缺少互動的思路。
社交是一個雙方的遊戲,而不是你的單人舞

在一個互動當中,沒有人可以單方面做主。
互動的本質就是:一方發起定義,另一方選擇認同或不認同。
如果對方認同你對關係的定義,看起來就像是在這段關係裡,你掌握了主動權。
但其實——永遠不要忘了這一點——這裡有對方給你的權力。
這就講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,授權
例如:
你打開手機,點進一個app,就在授權這個app佔用你的時間;
看一篇文章,就在授權這篇文章影響你的思想;
聽我講這場Live,你就在授權我成為這一刻的講者。

沒有人可以單方面做主,不管看上去有多像如此。
如果把「影響力」這種東西(它可能有很多別的名字:
權力、領導力、控制力、攝受力、說服力、人格魅力、氣場、高情商)
當作客觀的存在,一個人就會走到非常狂妄的路上。

他追求通過自己單方面的修行,可以掌控一段人際互動,
眼睛裡就看不到活生生的人,本質上是要把別人變成可操作的對象。
如果要完全抹煞對方的權力,除非使用暴力,
把對面的人變成一塊因為痛感而屈服的血肉,不再有掙扎或反抗的餘地。

所以永遠不要認為自己是主動的一方,以為自己單方面地做到了被人愛戴,
被人欣賞,被人疏遠,被人厭惡。你只是沒有注意別人如何授權給你。

也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是被動的一方。你只是沒有注意自己是如何授權給別人。